“想不到我们竟然回来了。”
上官博良凝视着眼前那道幽深的裂缝,指尖轻轻抚过边缘凹凸不平的痕迹,仿佛在触碰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。数月前,为了躲避那只不死不灭的鬼物,他被迫藏身于此,使用“脱水假死之术”才勉强保住性命。若非涂山和刘粲然及时赶到,他恐怕早已化作枯骨,无声无息地湮灭在这九曲道深处。想到这里,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——北陆从不缺地级修士,少他一个,也不过是修行界的一粒尘埃罢了。
“还是想想怎么对付那化为鬼物的倪天虹吧。”刘粲然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储物袋。虽然在海棠散人和玉禅心的墓冢中收获颇丰,但真正能用于对付鬼物的却寥寥无几。
“拿着此物,或许有用。”上官博良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盒,塞进刘粲然手中。刘粲然疑惑地接过,盒面冰凉,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,里面竟是一枚小巧的铜镜,镜面虽已蒙尘,却仍能映出模糊的人影。铜镜下方垫着几块干涸的胭脂,早已失了香气,只剩下一层黯淡的粉末。
“哪来的?”刘粲然面露疑惑,回忆着在墓室中的所见所闻,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见过此物,“也是那玉棺中所得?”
“当然,你只注意到法器了,这种陪葬的凡俗之物,自然错过了。”上官博良嘴角微扬,眼中闪过一丝促狭。
“此物有何用?扔给鬼物让它化个妆么?”刘粲然作势要抛回去,却见涂山挤了过来。
“你想过没,虽然玉禅心的投影语焉不详,但结合两座墓室中所得玉简,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秘密。”涂山压低声音道:“鬼物从何而来?常理推测,有执念才会滋生此物。玉禅心虽有执念,但陨落之前已经顿悟,备下手段等待有缘人解决。那这执念,定然是她生前未能斩断的部分。”
“百兽渊的魔种?”刘粲然猛然想起玉禅心投影曾提及的禁地,心头一凛。作为此间主人,她特意警告众人远离百兽渊,言明那里封印着无法根除的魔种。
“我猜测这魔种本就是玉禅心所有,只不过她也无法彻底抹杀,只能以某种手段封印在百兽渊。”上官博良将灵灯微微挑明,左近的墙壁上无处不在的灵纹已经说明了这一切,整个九曲道都遍布这种灵纹,只不过时隐时现,有的深入石壁,有的浮于表面,只是如今早已黯淡无光,失去了效用。
“这和她杀害海棠散人的道侣岳子珊有关系?”涂山沉吟片刻,提出另一种可能。
“不知道,年代已久,知情人不吐露的话,我们只能猜了。”上官博良摇了摇头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北荒之人,有些生来就与异种相伴,姑且算是一种诅咒吧,她杀死岳子珊,或许是为了解除这种诅咒?”说到这里,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,不由失笑,“罢了,纯属胡乱猜测。总之,我们只需远离百兽渊即可。这玉盒既是玉禅心贴身之物,想必对鬼物有些震慑之效。”说着,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银簪,在刘粲然眼前晃了晃,“我和涂兄手里都有,你收好便是。”
三人继续前行,不多时,便见到倪天虹所化的鬼物在甬道尽头徘徊。那鬼物身形扭曲,周身缠绕着森森阴气,背后仍插着那枚钉锤,察觉到活人气息后,猛然转头,空洞的眼眶直直望来。下一瞬,它骤然暴起,如一阵黑风般扑向三人。
然而,就在它逼近至三丈之内时,身形却猛地一滞,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。它低吼着,似在犹豫,又似在畏惧。
“果然有效。”上官博良眼疾手快,翻手取出一丛血灵菇,扬手抛向远处。那三阶灵草散发着淡淡的血气,鬼物顿时被吸引,转身追去。三人见状,立刻加快脚步,趁机拉开距离。
“果是同源。”刘粲然回头瞥了一眼,握紧手中玉盒,心中暗忖:“凡俗之物都能震慑它,看来玉禅心对这魔种的压制仍在。”正思索间,上官博良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臂,力道大得几乎让他踉跄。他抬头望去,只见涂山已拔剑出鞘,身形如电,直冲向前方幽暗的隧道深处。
“有人来了!”上官博良低声道,手中已多了一杆手腕粗的乌木长棍,只在身后一横,那长棍顿时闪烁出缕缕白光。
“封!”
随着他这声号令,无数道虚幻的棍影分化而出,如锁链般纵横交错,将身后的甬道彻底封死,化作一道灵力屏障。
“短暂有用!速速准备!”上官博良语速极快,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,只留下一句:“只有一人,是你认识的那个陈昆,先制住他再说!”
…………
“只有我的徒弟一人独行么?这是哪里?”
灰蒙蒙的天穹之下,一道单薄的身影正踽踽独行,正是江之问,而这份关注的窥探,自然来自江枫。不一会儿,他便看见了黑草。
是罪城!
他们逼迫我的徒弟去了罪城,去取什么东西么?思绪翻涌间,只见江之问突然抬手,熟练地从虚空中抓出一柄短剑,剑柄缠绕的布料,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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