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节阅读_34(1 / 1)

兽类辅导员 撒空空 4416 字 13小时前

应该放下心来,但是她做不到,因为心中,有一根刺,在梗着,她必须要找到屈云,询问一个真相。

悠然在风雪感觉不到累,她一步步地,走回了旅馆中,走回了那间他们居住了不到两天的房间里。

屈云在屋子里等着她,他的眼中,是一种了然,他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屋内的暖气迎面而来,竟让悠然打了个寒战。

“唐雍子对你说了什么?”这是屈云的第一句话。

“她说了她自己,你,还有古承远的事情。”悠然道。

“你相信她的话吗?”屈云问,他的唇,微微地抿着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只想知道一件事,屈云,一件事,你不能瞒我,行吗?”悠然道,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运动,开始发麻,血液凝滞,有种鼓胀感。

“你问。”屈云说着想走上前来,但是悠然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姿势,所以,他停下了。

“我只想问一句话,”悠然仔细地看着屈云的眼睛,将每个字都发得清晰无比:“那天晚上,你说,‘因为我是李悠然’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屈云的唇,依旧是抿着,没有松开的迹象,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。

悠然捂住脸,手套毛茸茸的,触在脸颊上却没有一点感觉。

悠然想,如果心也能冻僵,那该多好。

“那天,在你要我之前,对我说了一句话,因为你是李悠然……我以为,我以为这句话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意思,我真的这么以为,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当时听了这句话后的感受,我甚至觉得,我可以幸福到死了。”屈云看不见悠然的表情,因为她的手将脸遮着,但是她的声音,苍白无力:“但今天我才知道,你想说的是,因为我是李悠然……因为我是古承远的妹妹,是吗?”

“我猜,古承远和唐雍子背叛你的那天,正是你的生日,是吗?”

“你抓住他们在床上,你受到打击,你失魂落魄,更甚至,你将你的那只猫给轧死了。”

“那是你一生最不愿记起的日子,你的生日,所以你不愿意再开车,甚至不愿意告诉别人这个日子。”

“但那个日子,还是要来了,你便喝酒来遗忘,你有些醉了。”

“我运气不好,我脸皮太厚,我自动送上了门。”

“你开了门,你看见了我,你想起了古承远,想起了唐雍子,想起了他们在床上的样子,你决定,要用我来报复。”

“所以,你和我上了床。”

“酒醒之后,你很后悔,你屈云虽然不是君子,但也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,否则,也不会被古承远给绊了那么大一跤。你后悔了,你觉得对不起我,你觉得用一个小女人来报复是令人不齿的,所以你对我的态度开始改变,千方百计让我留下,给我买喜欢的食物,给我买喜欢的漫画,对我笑……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我,你是在……补偿我……仅此而已。”

悠然在回来的路上,将一切零散的拼图给组合了起来,拼成了完整的真相。

其实难度不大,她早应该想到,只是……她不愿意想。

悠然一直捂住脸,她不敢看屈云,她害怕亲耳听见他的承认。

她听见屈云向着自己走来,她感受到他用手搂住自己,紧紧的。

良久,屈云低低地说了一句话:“悠然,我爱你,永远都不会离开你。”

这曾经是悠然最想从屈云口中听到的话,她为此费了许多心机,最终一无所获。

可是今天,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,悠然听见了,轻轻松松地,就听见了。

屈云用这句话,间接地承认了她的猜测。

当听见这句话后,悠然本在微微颤抖的手平静了。

屋子里陷入一种寂静,静得让人产生能听见窗外雪花飘散声音的幻觉。

没人能预测时间的流逝,在这样的状况下,一秒,一小时,彷佛都等同了。

在最安静的那一刻,在空气都停止流动的那一刻,悠然突地将屈云推开。

她的力气大得惊人,那种怒火,是冻结的冰,没有温度,但是威力更甚。

在推开屈云的同时,悠然快速地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,那把屈云家门的钥匙,那把她以前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来的钥匙。

她用尽自己的全力向着屈云掷去。

钥匙在空中划出金属特有的流光,接着,钥匙的尖端准确地砸在了屈云的眼角上。

血,安静地从伤口溢出,染湿了屈云的眸子。

屈云没有闪躲,甚至没有闭眼,就这么任由那浓稠的血液进入眼中。

他的右眼,成为了红色,真正的血红。

悠然记得,她第一次看见屈云除下眼镜后的眸子时的感受,她觉得,他像是一只妖。

现在的他,染了血的气息,妖气更甚了。

“你伤了我。”悠然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
屈云没有答话,只是将那双染血的眸子直视着悠然。

“而现在,我也伤了你。悠然继续陈述着。

屈云的脸,因为血,而更加清雅秀逸,让人移不开眼神。

“所以,”悠然道:“我们互不相欠,从今以后,再没有任何瓜葛。”

是的,屈云是妖,而她是凡人,她禁不住诱惑,她惹了他,她受到了惩罚,她累了,她没有力气要了。

她不要了。

屈云,还有这段似真似假的感情,悠然都不要了。

说完,悠然提起了自己的包,冲出了门外,然而在楼梯口,屈云追上了她。

“在我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之前,放手。”悠然没有看屈云,还是固执地往前走。

此刻,她被屈云拉着,根本无法移动,但是她的脚,还在费力地往前走踏。

她不要回头,永远不要。

从质问开始,屈云便是沉默的,他什么也不说,只是伸手,拉着悠然,不放她离开。

他额角的伤口,还在流血,沿着他的脸部轮廓,汇聚到下颚处,滴落。

屈云没有用手去擦拭,他的手,用来抓着悠然。

他们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,在过道中。

“放手。”悠然第二次道。

屈云还是握紧悠然的双臂。

“放手。”悠然第三次做出这样的要求。

屈云一把将她按入了自己的怀中,他的手,握住了悠然的脖子,捂住了悠然的脸。

“放手,放手,放手!!!”悠然像是无法忍耐屈云的抵触,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。

她抓住屈云的手,狠狠地咬住。

她嘴上的力气很大,牙齿瞬间就穿透了皮肉,甜腥液体,想潮水般涌入悠然的唇齿间,涌入她的咽喉,让她窒息。

悠然丢开屈云的手,蹲在地上,难受地呛咳起来。

她不断地咳着,吐着,落在地上的,都是屈云的血。

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,悠然知道,那是屈云的手。

悠然忽然脆弱了,像是个遭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,放声痛哭起来。

她的泪水,如泉涌一般,一滴滴地,落在地上,混合着那些血迹。

悠然大哭着,像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个动作上,泪水,彷佛要将眼珠给冲刷出来,痛涨酸涩。

她的声音,在过道中回响着。

悠然哭着,哭得声音都沙哑,哭得身体在颤抖,哭得无法分辨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“你们这样是不行的……我送她回去……不要固执,屈云,你不会想看着她哭死在这里的……她会冷静下来的…让我送她。”

悠然依稀记得,那是尤林的声音。

接着,她被尤林扶起,扶到了他的车上,他说:“小妹妹别哭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
悠然还是哭着,像是要窒息般地梗咽着,哭到每根神经都不自觉地痉挛。

哭到整张脸都浮肿到不像话时,悠然终于累了,她停止了哭泣,靠着车门,静静地呼吸着。

她就这样,半死不活地躺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积聚起力气开口:“我要回家。”

“我们正在回你家的路上。”尤林道,他的声音,很好听。

“我不要他跟着。”悠然道。

“是,我已经将他甩掉了。”尤林的声音有种令人心静的魔力。

“我和他,什么都不是了。”悠然道。

“你和他,我没有发言的资格。”尤林轻摇下头。

“你是坏人。”悠然用那双红肿得像桃子般的眼睛盯着尤林。

“因为我告诉了你真相。”尤林问。

“不,因为你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。”悠然道。

“我该死。”尤林认真地道歉。

“我好蠢。”悠然道。

“爱上别人的人都是傻子。”尤林道,顿了顿,他笑道:“可能,我比你还要蠢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悠然问。

“我陪着我爱的女人,我看着她经历一个个男人,却在她身边扮演一个闲时间很多的好友身份。”尤林微笑,他的牙齿很白,一笑,将那张不怎么帅的脸映照得很有味道。

“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爱她?”悠然问,说完,她立即神经质地笑了:“算了,我不能伤害你,看我的样子就知道这样做有多惨。”

“其实,她知道的,你明白吗?她知道我爱她,我和她心知肚明,我们谁都不说,共同维持着这个平衡。”尤林道。

“这样做,好吗?”悠然问。

“有些真相,是应该埋在地底的。”尤林道。

悠然将头转向窗外,用干涩的眼睛看向那些景物。

她想,可是,真相总是会浮现出来的。

这就是屈云教给她的第十五课——真相,终究会大白的。

[第十六课] 恋爱,是会失败一次又一次的

悠然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,但当她回过神来,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。

悠然想动动手脚,但是浑身都没有力气,就像是身体罢工,没有了生存的愿望。

但悠然知道,自己是不会死的,她会忘记这件事。

就像是小学时数学考了58分那次,她原本以为世界塌陷了,可是现在回想起来,却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个黑点。

这次的失恋也是一样,在不远的将来,同样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黑点,占不了多少位置。

而屈云 ……也是一样。

虽然这么想着,但悠然还是处于失恋症候群中,手脚无力,茶饭不思,整日在家死睡昏昏。

幸好父母都是开通有智慧的人,一看便明白女儿的遭遇,也不多说话,只给她足够的时间空间养伤。

只有当受伤之后,人们才会发现,自己的家,是最安全,最稳固的,而父母,才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伤害自己的人。

这样躺了将近两个星期,便是大年三十了,悠然想,再怎么,这两天也要撑起来,不能让父母连年都过不好。

所以这天一大早,悠然第一次从床上爬起,拾掇拾掇了下,出门买巧克力了。

巧克力是好东西,苯乙胺和镁元素每次都能让悠然开心。

买了一大袋,悠然边吃,边走在回家路上,希望能在到家之前,可以让自己精神振奋。

可惜天不从人愿,走到小区前不远的建筑工地时,她看见了古承远。

他在等着她。

“妈叫你来吃年夜饭的吗?”悠然问。

古承远答非所问:“原来,那个人,真的是屈云。”

“今天你运气好,我看妈买了很多菜,大部分是你爱吃的。”悠然剥开一颗巧克力,放入嘴中。

古承远问道:“你们的事情,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,他对你没有安好心。”

“对了,听说今晚河边要放烟花,麻烦你载爸妈去看吧。”悠然将那颗巧克力咽下喉咙。

古承远一把抓住了她,眼神带着一种冷硬:“为什么是他?他哪里值得你喜欢?”

“古承远,你够了。”悠然呼出一口气,语气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