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。
她重生回到了京市,回到了一切苦难还没有发生之前。
正因为如此。
脚下踩着的土地不再是大山深处,面对的也不再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乡下村妇。
不用跟人急头白脸,也不用情绪上头就张牙舞爪。
她此刻的一言一行,会无声无息影响很多事情。
万一有人认出她的身份,说不定也会为尹家带来灾祸。
她是想攀附厉家没错,但再次之前要先保证个人形象是正面。
要是有了污点,厉家的门她能不能进去还另说。
有了这样的认知,回神的尹晴晴赶忙冲中年男人道歉,“不好意思同志,刚刚是我情急之下说错了话。”
“我跟你道歉,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“你放心,我以后肯定会注意言行。”
话说得挺好,但眼神里的情绪骗不了人。
注意到她眼底不加掩饰的优越感和飘飘然,中年男人有些失望的摇摇头。
“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,而是千千万万的工人家庭。”
“如果没有他们,你就是有再好的家世也没有用。”
听懂意思的尹晴晴瞥一眼趴在车窗口,站在车厢门口,以及聚拢在她四周的人,极为不情愿地再次开口道歉,“不好意思,刚刚是我说错了话。”
“看在我刚走出校门的份上,希望大家不要跟我计较。”
听到如此没有诚意的道歉,围观的人群也露出跟中年男人一模一样的失望。
看来这人的性子就这样了!
有了定性,没人再搭理垂下眼神的尹晴晴,都自觉地该干嘛干嘛去了。
最后离开的中年男人倒是想再说点什么,但最后还是转身上了火车。
没有等来有人应声,抬眼的尹晴晴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。
虽然还是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,但不用想也知道都是看热闹没够的。
这样的认知迫使她羞愤地踩两脚地面。
‘呜-呜-呜!’
恰在这时,火车要发车的鸣笛声响起。
意识到追来火车站的目的还没有达成,尹晴晴转身趴在已经关严实的火车车窗玻璃上急切地敲打,“厉大哥!厉大哥我话还没有说完!”
“沈易...”
“够了!”不等尹晴晴说完,历北辰冷漠的声音透过车窗飘了出来,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“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往我未婚妻头上泼脏水,不好意思,我没那个耐心听你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再有…”
这两个落下的瞬间,透过车窗玻璃的视线像是要把尹晴晴看穿,“我已经找舞厅工作人员确认过了。”
“那天的事情发生以后,他们在女士洗手间发现了沾有不明粉末的糖纸包装,也送去相关部门检测了。”
“不出意外月底就能出结果。”
“如果确认跟你有关,我不介意找尹家人当面聊聊。”
闻言,尹晴晴霎时间白了脸色。
包裹含有催情效果迷药的糖纸她不是扔掉了吗?
担心会被人发现,还是藏在厕纸篓的最底层。
这样还能被人发现?
不是,舞厅的工作人员都按了狗鼻子吧?
等她回神还想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,就有维持秩序的铁路工作人员走了过来。
“同志,麻烦你往后退两步。”
“火车马上要发车,距离太近容易被误伤。”
说误伤都是客气的。
万一直接被气流卷进轨道里,到那时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了。
显然,尹晴晴是知道这个情况的。
听到工作人员说话,飞速地向后退开了好大一截距离。
也是在她站稳的当下,火车在‘哐当哐当’的声响中开始运行。
注视着轨道上的最后一个黑点消失不见,站了很久的尹晴晴才有些懊恼地跺着脚踩着地面。
该死!
沈易安回家为什么要带走厉北辰?
她的重生,真的有这么大的蝴蝶效应?
一时间想不明白,再加上站台上的空气有些憋闷,最后只能愤恨地离开了火车站。
原本是想坐电车回家,哪料到刚走出出站口就被人拦下了,“尹同志,光哥请你过去聊几句!”
闻言,低垂着脑袋想问题的尹晴晴抬眼,看到是熟面孔的时候还有些诧异,“你是说光哥找我?他醒了?那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?”
来人没有说话,只是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自行车。
意思很明显,有事等见到光哥就知道了。
没有得到答案尹晴晴也不恼,很识趣地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。
到了病房门口,又拿出挎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。
确保形象是好的,这才推开门进了病房。
最先看到的,就是病床上脑袋被包扎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人。
如果不是还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,保不齐当场就会尖叫出来。
但当下也是吓得够呛。
又怕惹恼了当事人,只能尽量垂下视线回话,“光...光哥,你醒了?”
“听说你找我,不知道是有什么事?”
声音落下去很久不见有回应,尹晴晴只好偷偷抬眼观望。
‘啪!’
就在她抬眼的瞬间,裹胁着冷冽气流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。
不等她出声询问,之后的十几个巴掌接连而至。
直到她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,扇巴掌的人这才停下动作退回病床边。
“狂歌,里维森莫打我?”缓了好一阵子才脑袋清明的尹晴晴不禁反问。
但由于巴掌太用力伤了脸,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。
对上她包含害怕和畏惧的眼神,斜靠在病床上的何海光没有说话,只是扫了一眼重新立在身侧的男人。
见状,领会了意思的王发兵上前两步问话。
“你借用光哥的手处理跟你不对付的室友在先。”
“没有告知你室友有个厉害未婚夫在后。”
“你究竟有什么目的?是想我们两败俱伤?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?”
听到这些话,尹晴晴吓得瞳孔都在剧烈震颤,“没有!窝没楼那个意识!”
“我都不支到她有未婚胡,真的!”
“狂歌里相信我,我说的斗士真的!”
没有被打破头之前,何海光对这个说法会相信七成。
如今不仅脑袋受伤影响了说话,隐私部位也受到了重创,哪里还会相信这样一套说词。
当即冷着脸冲王发兵再次挥挥手。
下一刻,本该守在病床边的男人朝着不断瑟缩往后退的尹晴晴走去。
不多时,有人守着的病房里,就有阵阵尖叫声和痛呼声传出。
但这一切,就跟坐在火车上的沈易安没有关系了。
此刻的她,正在听厉北辰说起和尹家的关系,“...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“如果不是尹家老太太需要人照顾,按尹叔的性子是不会再娶的。”
“家家都有难念的经,重组家庭的难处就在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