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池澈没有说话,清冷的面庞瞧不出一丝心绪,只让人觉得疏离。
花瑜璇清醒了些。
以他们的关系,自己指望他如何帮忙?
她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裴池澈愣住了。
女子每月会来月信,此等情况他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。
还在樊州裴府时,他们与大房的关系还算和睦,裴奇业时常会带他们这些兄弟出去参加宴席。
偶有几次吃酒聚会时,听得裴奇业的那些狐朋狗友说要去外头寻个温柔乡,缘故便是自己通房这几日身子不爽利。便有人打趣那人,让那人多寻几个通房。
彼时的他听得厌恶之极。
此后便很少随裴奇业应酬。
而此刻眼前的少女竟然说来了月事,再瞧她的面容,黛眉紧蹙……
“此事来时会不好受?”他问出声。
“嗯。”花瑜璇颔了颔首,“确实有些难受,主要问题是我身旁没有月事期间用的物什,你能否帮我去问问母亲与蓉蓉?”
想到他到底是个男子,要就此事去问母亲与妹妹怕是不肯的。
遂补充:“亦或者你能否陪我下山一趟?”
“外头下雪,你又不是不知。”
花瑜璇抿唇,想着他大抵不肯了。
倏然听得他又道:“赶紧去床上躺着,我下山去。”
说罢,穿上外袍,拿了火把,阔步往外。
“雪路难行……”花瑜璇冲他背影道,“谢谢你!”
裴池澈没应答,折返回来踢了踢已在火堆旁趴着昏睡的小黑毛,声音有些沉:“看好你主人。”
小黑毛一个激灵醒来。
很快,他打开洞门,复又关上,钻入了冰天雪地里。
积雪已厚,确实难行,更遑论山路。
裴池澈思忖,此等事情也不知她等不等得,瞧她模样,大抵等不得,遂使了轻功往山下跃去。
雪花簌簌,寒风瑟瑟。
房门被拍响时,姚绮柔惊醒过来:“谁?”
就怕有歹人,问话的同时,她拉女儿起来。
“娘,是我。”
听到次子的声音,姚绮柔松了口气,忧心却很快浮上心头,忙不迭地掌灯,披上外衫。
一把抓起女儿的外衫往女儿头上扔。
而后忙不迭去开门,门缝一打开,她见到头上肩上积了雪的儿子。
“怎么了?快进屋。”
裴池澈这才有空拍拍身上的积雪,进了屋。
“哥。”
睡眼惺忪的裴蓉蓉胡乱套着外衫,见是兄长回来,放心地倒头继续睡,也不管外衫是否绕着脖颈。
姚绮柔瞥了眼女儿,摇摇首,关切拍拍儿子身上还留下的积雪:“怎么半夜回来了?”
“花瑜璇她……”裴池澈声音一顿,道,“她来了月事,洞内没可用的物什。”
“她是第一回来么?”
“这……”裴池澈坦诚,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你怎么会不清楚呢?”
姚绮柔略略拧眉,转身在屋内翻找,很快翻出一只布包,将所用物什装了进去。
本来随意颇浓的裴蓉蓉听闻花瑜璇来了月事,一骨碌坐起身,头上还罩着外衫,双手扒拉扒拉露出双眼睛来。
“嫂嫂与哥哥成婚也有两个多月了,前两月也没听嫂嫂说起过,肯定是第一次来。”
姚绮柔觉得女儿分析得有理,遂与儿子道:“头一回来,任谁都会害怕,为娘得去看看她。”
还得跟她说这些东西怎么使。
当然此话,她没与儿子说。
话音落,由于此刻房门开着,气流一通,对侧的窗户被冷风吹开。
雪很快灌入。
裴蓉蓉揉了揉眼,指着外头:“娘,风大雪大,积雪颇厚,您如何上山,再下山?”
“雪夜上山困难,娘,您把东西给我,我拿回山洞就成。”
裴池澈顺手将窗户关上,房门也虚掩上了。
姚绮柔抓着布袋,叹了气。
山上有儿子扶,下山难道再让儿子扶,届时儿子再回山上,那得多麻烦。
既然池澈与瑜璇已经是夫妻,妻子来了月事,当丈夫的知道如何处理,也没什么不妥。
若能让池澈知晓女子的不易,将来更懂得照顾妻子便更好。
“这样吧,为娘将袋子里的物什如何用告诉你,你再教给瑜璇。”
裴池澈闻言惊愕:“这……不成吧?”
他浑身都在抗拒。
“有什么不成的?”裴蓉蓉反问,“事急从权嘛,再则,嫂嫂是你的娘子。也就哥哥不开窍,搁旁的男子,成婚两个多月的话,自个娘子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。”
“裴蓉蓉!”
裴池澈沉了声。
闻言,姚绮柔不禁笑了:“好了好了,你妹妹也没说错。”
就是这丫头说得直白了些,意思总归是一个意识。
裴蓉蓉仗着有母亲撑腰,又道:“娘只是跟你说物什如何用,你听一听,再转达就成,又不是要你帮嫂嫂垫上。”
姚绮柔剜了女儿一眼:“快闭嘴。”
裴蓉蓉随性又躺下了,生怕再被兄长打了天灵盖,拿被子罩住了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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