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道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,唐一刀已在唐门演武场点齐了三十名精锐弟子。他玄色锦袍外罩着牛皮软甲,断虹刀的刀柄在腰间泛着冷光,刀鞘上新缠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唐嫣儿背着个半人高的竹篓,篓口露出几支缠着金丝的竹筒,正是唐门最新改良的“千机匣”。
“都给老子听好了!”唐一刀声如洪钟,震得檐角铜铃乱响,“此番去苗疆不是游山玩水,曼陀罗花只长在万毒窟禁地,敢碰这花的不是蛊婆就是邪修。”他扬起手中染血的曼陀罗,花瓣上凝结的紫霜在晨光中透着诡异,“谁要是敢贪生怕死,现在就滚回灶房切菜!”
弟子们轰然应诺,腰间暗器囊碰撞出细碎声响。唐嫣儿将一支淬毒的梅花针别在发间,忽然拽住父亲的衣袖:“爹,你答应过不碰‘蚀骨蛊’的。”唐一刀哈哈一笑,拍得女儿一个趔趄:“老子当年连苗疆圣女的面纱都掀过,还怕几只小虫子?”
与此同时,昆仑雪径上,欧阳逸飞正用龙渊剑削去挡路的冰棱。剑身划过之处,冰屑纷纷化作白雾,露出石缝里嵌着的半片曼陀罗花瓣——与唐一刀手中那朵一模一样。梅降雪蹲身细看,鞭梢卷起花瓣时,发现背面竟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“破”字。
“这是血手罗刹的标记。”唐嫣儿从行囊里翻出本牛皮手册,扉页贴着各种暗器图谱,“去年黑风寨劫镖案现场,也有人发现过带字的曼陀罗。”欧阳逸飞抚过剑身上的龙纹,想起苏嫣儿曾说碎玉笛能唤醒剑冢古剑,而昆仑派后山的寒玉谷,正是历代掌门藏剑之地。
三人行至昆仑派山门前,却见平日迎客的石灯笼全被泼了黑狗血。梅降雪的缠软鞭“唰”地卷住块悬空的牌匾,木牌背面用指甲刻着几行血字:“破龙锥成,龙渊当碎,血手罗刹,重临江湖。”唐嫣儿倒抽冷气,指尖在手册上快速翻动,忽然指着其中一页:“这里记载,破龙锥需要用龙渊剑的剑髓和铸剑师的心头血锻造!”
山风突然转急,卷起漫天雪沫。欧阳逸飞瞥见侧门处有串模糊的脚印,鞋印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苔藓——那是苗疆特有的“噬心苔”。梅降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缠软鞭突然绷直如箭:“有人在山门里布了‘万蛛噬心阵’!”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钻出无数黑蛛,蛛背上都纹着曼陀罗花。唐嫣儿甩出三枚“震爆雷”,爆炸声中,蛛群竟组成了血手罗刹的蝎子标记。欧阳逸飞将龙渊剑插入雪地,剑气如涟漪扩散,蛛群接触到剑光瞬间化为绿水。
“跟我来!”他拽着两人冲进侧门,只见庭院里摆满了倒置的铁鼎,鼎中燃烧的竟是人骨。梅降雪用鞭梢挑开鼎盖,里面滚出半具焦尸,死者胸口插着柄断剑——正是昆仑派失传的“流泉剑”。唐嫣儿突然捂住口鼻,从竹篓里取出个青铜香炉:“快!这是‘驱邪香’,能破蛊毒!”
香雾弥漫中,墙壁上浮现出用蛊虫排成的字迹:“三日后,寒玉谷,取剑髓,祭破龙。”欧阳逸飞想起慕容秋死前说的话,破龙锥的模具在黑风寨地窖,难道血手罗刹的余党要同时动手?梅降雪的缠软鞭突然缠住房梁,将个倒挂的黑衣人拽了下来。
“是苗疆的‘倒挂金钩’!”唐嫣儿撑开千机匣,却见黑衣人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黑牙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喷出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曼陀罗花的形状。欧阳逸飞挥剑劈开血花,剑气触及黑衣人的瞬间,对方竟化作万千毒蛾四散飞去。
“这是‘化蛾蛊’!”梅降雪脸色煞白,“只有蛊婆才会用活人养这种毒蛊。”唐嫣儿翻开手册最后一页,上面画着个戴着银面具的女人,腰间悬着串骷髅蛊铃。欧阳逸飞突然想起唐一刀临行前说的话:“他去苗疆找的,就是这个蛊婆?”
三人循着蛊蛾留下的磷光来到寒玉谷,谷口的冰壁上刻着巨大的蝎子图案。欧阳逸飞将龙渊剑抵在图案中央,剑身突然剧烈震动,冰壁应声而裂,露出里面藏着的密室。密室中央的石台上,放着个用吸星石打造的模具,模具形状与《百兵谱》残页上的破龙锥分毫不差。
“模具已经完成了!”唐嫣儿摸向模具边缘,却被烫得缩回手,“上面还有余温,血手罗刹刚走不久!”梅降雪用缠软鞭卷过角落的蒲团,团底绣着昆仑派的云纹——看来这里曾有内鬼相助。欧阳逸飞捡起地上半支燃尽的蜡烛,烛泪里嵌着片青布碎片,正是苏琳曾穿过的那种布料。
“苏姑娘...难道她...”唐嫣儿的声音发颤。欧阳逸飞想起苏琳腕上消失的刺青和梅花胎记,摇摇头:“她的碎玉笛能破吸星石,血手罗刹不会带她来。”突然,地面传来沉闷的震动,模具上的吸星石竟开始自动拼接,隐隐发出吸力。
“不好!”梅降雪的缠软鞭卷住两人,“这是‘引灵阵’,要把龙渊剑的剑髓吸出来!”欧阳逸飞运起全身内力抵住剑柄,龙渊剑发出龙吟般的轰鸣,剑身的龙纹竟脱离剑体,化作金光缠绕在模具上。唐嫣儿急中生智,将整篓驱邪香倒入模具,香料遇热爆发出强光,吸星石瞬间崩裂成齑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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