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激烈对抗(1 / 1)

地道石门开启的刹那,婉儿手中的琉璃瓶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 —— 那是母亲的琉璃珠在警示危险。她刚要闪身进入地宫,转角处的值夜太监已惊觉异动,手中灯笼 "当啷" 落地,火油泼在青砖上腾起蓝焰,映出她月白羽衣上的云雷纹。

"有刺客!玄灵观方向!" 太监的惊叫刺破夜空,丹炉群里的缇骑立刻甩着锁链涌来。婉儿暗叫不好,短刀尚未出鞘,父亲已从院墙上飞跃而下,长剑在风雪中划出银弧,首当其冲的缇骑连人带刀被劈退三尺,甲胄撞击声混着丹炉轰鸣,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鸦。

"走地宫!别回头!" 父亲的剑尖滴着血,却仍不忘用银针封了最近的丹炉气孔。婉儿这才惊觉他后背的青布衫已被划开三寸长的口子,渗出的血珠落在云雷纹砖上,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—— 缇骑的刀刃浸过摄魂丹母液。

她咬着舌尖避开锁链横扫,短刀反手刺向第二名缇骑的手腕,却见对方伤口泛着青紫色荧光,竟不知疼痛。父亲的咳嗽声从头顶传来:"刺眉心!母液怕纯阴血!" 婉儿顿悟,迅速咬破指尖,血珠甩在短刀上,再刺向对方印堂时,缇骑终于发出惨叫倒地。

丹炉群突然发出轰鸣,青紫色火焰腾空而起,照亮了涌来的更多缇骑。婉儿数着对方腰间鸾带的红绳标记,正是玄灵观祭炉的死士。父亲的长剑已卷刃,却仍护在她身前,每一剑劈出都带着苦参汁的药香 —— 那是他提前泼在剑身上克制毒雾的手段。

"婉儿,接针!" 父亲突然甩袖,十二枚淬毒银针呈北斗状射向丹炉顶的铜铃。银针入铃的瞬间,摄魂铃阵发出刺耳的破音,缇骑们顿时抱头惨叫。婉儿趁机冲向地道,却在门槛处被锁链缠住脚踝,回头只见陈墨的亲卫已堵住去路,面具下的朱砂痣在火光中跳动如活物。

"徐氏女,你父亲的血," 亲卫的刀刃抵住她咽喉,锁链另一端缠着父亲的手腕,"比普通药引更烈呢。" 婉儿看见父亲被拽得踉跄,袖口露出的灼伤疤痕正在渗血,突然想起陈师傅说的 "血祭破阵",猛地用短刀划破掌心,鲜血滴在对方锁链上。

"啊!" 亲卫痛呼松手,被腐蚀的锁链 "当啷" 落地。婉儿趁机踢向对方下盘,短刀顺势划过其腰畔玉牌,云雷纹应声而裂。父亲已挣脱束缚,长剑抵住最后一名缇骑咽喉,却在此时,丹炉群发出震天巨响,青紫色火焰竟凝成龙头形状,朝着地道口俯冲而来。

"是摄魂母液具象!" 父亲一把将婉儿推进地道,自己却被火焰余波掀翻在地。婉儿转身抱住他,发现他胸前的双鹤纹中衣已被烧出焦洞,露出底下与陈墨相同的灼伤疤痕 —— 原来二十年前冷宫走水时,父亲为抢出贤王血书,曾被玄真子的毒火灼伤。

地道深处传来沈砚的呼喊:"快!祭炉时辰提前了!" 婉儿咬牙背起父亲,短刀砍断垂落的锁链,朝着火光方向狂奔。丹炉的热浪烤得人皮肤生疼,她却在拐角处看见惊人一幕:陈墨正站在祭炉前,手中举着的金箔瓶里,装着的正是从父亲药箱里抢走的徐氏血玉。

"把血玉还给我!" 婉儿怒喝,短刀脱手而出。陈墨冷笑避开,玉瓶在掌心泛着血光:"徐太医,你教女儿的功夫不错,可惜..." 他忽然指向祭炉,炉中母液正随着父亲的血迹沸腾,"可惜你们来晚了,地火脉已经被激活。"

父亲突然从她怀中挣起,银针精准刺向陈墨手腕:"别忘了,徐氏血能引动反噬!" 陈墨吃痛松手,血玉应声落地。婉儿趁机捡起,却见祭炉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,青紫色火焰竟开始倒卷,朝着陈墨的丹炉群蔓延 —— 正是父亲说的 "纯阴血引动地火反噬"。

"不!" 陈墨的咒骂被丹炉爆炸声淹没。婉儿拽着父亲冲进地宫,身后传来缇骑的惨叫和陈墨的怒吼。地道顶部的云雷纹砖开始崩裂,露出上方风雪交加的夜空,沈砚的身影正从破口处跃下,手中长剑砍断最后一条锁链:"快走!御膳房的鹤形灯已经点燃!"

地道在他们身后轰然坍塌,婉儿望着怀中昏迷的父亲,发现他手中仍紧攥着从耳房带出的黄绢包,端妃的生辰八字在母液光中格外醒目。沈砚的剑鞘擦过她肩头,双鹤纹与云雷纹相撞时,竟迸出火花 —— 那是贤王佩剑与摄魂毒器的交锋。

当他们跌出地道时,正看见御膳房方向燃起三盏鹤形灯,在风雪中忽明忽暗。婉儿忽然想起陈师傅的叮嘱,摸出银哨对着玄灵观方向连吹三声,顿时听见宫墙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鹤鸣回应 —— 那是贤王旧部从各宫暗桩发出的信号。

丹炉的轰鸣渐渐平息,陈墨的黑袍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,面具已碎成两半,露出底下扭曲的刀疤。婉儿这才看清,他下巴处的断刃朱砂痣,竟与母亲日记里画的东厂标记完全吻合。父亲忽然在她怀中低语:"那不是朱砂痣,是二十年前我用银针扎出的血痕..."

风雪突然转急,将丹炉的余火扑灭。婉儿望着沈砚手中重新合拢的贤王血书,想起地道里看见的贤王浮雕,忽然明白,这场激烈对抗的意义 —— 不仅是为了摧毁龙涎香,更是为了让紫禁城的每一块砖,都不再浸染忠良的血,让每一口井,都能重新倒映出清明的月光。

沈砚忽然指向紫宸殿方向,那里正腾起异常的青紫色烟雾:"摄魂母液开始顺着井水蒸腾,必须赶在..." 话未说完,婉儿已拽着他冲向地道出口,父亲的药箱在她背上颠簸,里面装着的解毒剂和证据,即将在太后寿宴上,成为刺破毒雾的最后利器。

激烈的对抗留下的伤痛还在灼烧,但婉儿眼中的光却愈发明亮。她知道,陈墨不会轻易罢休,东厂的毒计仍在继续,但只要手中握着徐氏的血、贤王的剑、还有无数忠良的期待,这场与毒雾的对抗,终将迎来破晓的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