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山谷浸在淡紫色雾霭里,宛如一幅被水墨晕染的画卷。程晚意蹲在药圃间采收星陨草,指尖刚触到沾着晨露的叶片,冰凉的触感还未散去,归墟破晓弓突然发出尖锐嗡鸣,声音划破静谧的空气,如同警报长鸣。弓身符文如沸腾的岩浆翻涌,赤红与暗金交织的光芒在空中投射出扭曲的预警图腾——三架刻着暗鸦纹章的机械鸢鸟正穿透云层,金属羽翼切割空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,那声音仿佛利爪在刮擦金属,让人不寒而栗。
"有混沌能量波动!"正在教孩童辨认星图的裴砚之猛地起身,腰间的星辰剑仿佛受到召唤,自动出鞘,剑刃上的星陨沙瞬间聚成防御光盾,璀璨的金色光芒将他笼罩其中。工坊里传来"哐当"一声巨响,虎子抓起改造过的弹弓冲出房门,机械义肢重重踩碎满地星陨沙,扬起的金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,宛如洒落的星辰。村民们闻声而动,老人们迅速结印,布满皱纹的手在空中划出神秘的轨迹,激活地基下的星陨沙阵;年轻汉子们举起用星陨铁加固的长弓,弓弦震颤间泛起幽蓝电光,仿佛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击。
机械鸢鸟俯冲而至的刹那,尖锐的破空声震得人耳膜生疼。程晚意瞪大双眼,看清了驾驶舱里的面孔——竟是曾在忠义盟并肩作战的旧部。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光,如同两团跳动的幽冥之火,胸口镶嵌着混沌晶核,金属护甲上流转的纹路与熵械盟战船如出一辙,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。"交出星陨玉珏和锻造秘术!"为首者的声音混着机械变调,刺耳又陌生,鸢鸟利爪狠狠撕裂防护光盾,溅起的火花如流星般坠落,将药圃的星陨草烧成灰烬,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。
千钧一发之际,归墟破晓弓自动展开六翼光轮,璀璨的光芒照亮半边天空。程晚意将灵力注入弓弦,她的发丝被力量掀起,衣袂猎猎作响。箭矢离弦时拖曳出百米长的金色光尾,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,精准击中鸢鸟关节处的玉珏碎片。机械鸢鸟发出刺耳的轰鸣,金属扭曲的声音响彻山谷,随后重重坠落,在地面砸出冒着黑烟的深坑,泥土四溅,碎石横飞。然而当众人靠近残骸,却发现驾驶舱空无一人,只有破碎的仪表盘闪烁着诡异的紫光,座椅上只留下半块刻着忠义盟徽记的怀表,表盖微微打开,露出里面泛黄的旧照片。
"这不对劲。"裴砚之捡起怀表,指腹摩挲着表盖上斑驳的刻痕,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疑惑,"他们的攻击看似狠厉,却始终避开了致命要害。"话音未落,山谷深处传来悠扬的埙声。那曲调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婉转,如潺潺流水,却又在尾音处染上几分苍凉,似有诉不尽的哀愁——正是程晚意初入忠义盟时,副盟主常吹奏的曲子。熟悉的旋律让她心头一颤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
循着乐声穿过星陨竹林,竹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低语。众人在溪边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人。副盟主倚着布满青苔的岩石,曾经英气的面容爬满机械纹路,金属与皮肤交织,显得格外诡异。胸前跳动的混沌晶核与他的心跳频率诡异同步,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。但他手中握着的陶埙完好无损,埙口还沾着新鲜的星陨草汁液,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过去的怀念。"别来无恙。"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抬手阻止众人靠近,"我已被熵核侵蚀,靠近太久会污染你们的灵力。"
虎子突然举起弹弓对准对方,少年的脸上满是愤怒与警惕,机械义肢因愤怒微微颤抖,弹弓皮筋发出紧绷的嗡鸣,仿佛随时都会射出致命一击。"就是你在战船操控混沌炮!还敢说不是敌人?"虎子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尖锐与倔强。副盟主苦笑一声,指尖划过胸前晶核,皮肤下浮现出与盟主羽翼相同的暗纹,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毒蛇。"三日前,盟主强行在我体内植入'意识枷锁',那些攻击...都是身不由己。"他掀开衣袖,手腕处缠绕的锁链泛着幽蓝电光,锁链末端深深扎进血肉,伤口处溢出紫色的血液,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
程晚意注意到副盟主身后的竹篓,里面装满了用星陨草包裹的物件。归墟破晓弓自动投射出全息影像——竹篓底层藏着三枚星陨玉珏,玉珏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她怀中的碎片组成完整的星图。"这是我潜入熵械盟核心盗取的。"副盟主剧烈咳嗽起来,身体剧烈颤抖,嘴角溢出紫色血沫,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,瞬间腐蚀出黑色的痕迹,"盟主正在归墟入口建造混沌熔炉,试图用蚀心蛊彻底腐化星陨之力。一旦成功,整个江湖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"
夜色降临时,山谷深处亮起幽蓝篝火,火苗跳动,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岩石上,忽明忽暗。副盟主隔着三丈距离席地而坐,开始讲述着分别后的遭遇。原来在忠义盟覆灭当夜,他被盟主生擒,冰冷的机械锁链瞬间束缚住他的身体。为了活下去寻找机会反抗,他被迫参与改造机械军团。但每当触碰星陨玉珏,体内残存的意志便能短暂压制混沌侵蚀,那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希望。"这三枚玉珏里藏着打开熔炉核心的密钥。"他将竹篓推向程晚意,动作却在中途僵住——意识枷锁突然发作,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腰间佩剑,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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