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时间回溯到数小时前——
“安室先生感冒了?”
“可能是有点着凉……最近经常下雨,气温变化太大……”
数小时前,咳嗽的男子与女孩这段对话过后——
“虽然我自认为有注意健康管理……”
“要是初起症状的话,最好及时处理哦?”
“说得是呢,难得有机会,我还是去医院拿点药吧。”
“嗯,这样比较好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
……
此刻,正造访某间诊所。
男子安室透……不——
降谷零,正握着装有药物的小纸袋走出诊所。
降谷直视前方,用不会让对方察觉异样的表情缓缓掏出怀中的手机……
这是组织配发给“安室”使用的通讯工具。
然而手机虽已握在手中,他却迟迟没有操作屏幕,只是朝着某个方向踱步。
最终,降谷来到了一处所在——那是座神社。
沙————
夜风拂动林梢,掠过降谷的发丝,轻扫脸颊。
直到此刻,才将目光投向屏幕的降谷沉思片刻,终于滑动解锁。
指尖刚触及拨号键,便将手机贴在耳畔……似乎正在拨打某个号码。
嘟——
嘟——
嘟——
“喂……”
数声等待后,线路接通。
降谷听见那声音的瞬间,微微启唇却又立即抿紧……仰首望向夜空中悬挂的新月,忽而泛起淡淡笑意。
于是……
“……好久不见了啊,伊达。”
降谷用温煦的嗓音唤出这个名字,对方喉头一哽,发出“……混账……”的低语后——
“你这混蛋联系得太晚了吧……!”
虽然嘴上抱怨,那难掩欣喜的声线让降谷……再也藏不住心底暖意……不仅声音放软,连唇角都扬起温柔的弧度。
“听说你结婚,还有孩子了?恭喜……”他送出迟到的祝福。
伊达也回以:“谢啦。”
然而……
这般温馨的对话终究只是短暂插曲。
降谷并未忘记此次联络的真正目的,随即切入正题。
“久别重逢就说这个实在抱歉……伊达,有件事要拜托你。”
“……拜托?”
伊达困惑反问,却已有所预感。
“……我现在可是在北海道哦?确定是连我都能办到的事?”
“嗯……”
面对隐匿行踪的友人突如其来的联络……
即便是单方面提出的请求,在这本该被断然拒绝的境况下,挚友仍毫不犹豫地选择相助。
降谷感受着胸口的酸涩暖意,郑重颔首。
“伊达……”
降谷沉声开口:
“之前擅自托付给你的信封,还在手上吗?”
为推进计划,
“如果还在你那里的话……”
为直面现实,
“希望能寄来我这边。”
降谷说明了来意。
『降谷……』
电话那头的伊达航似乎也知晓信封里的秘密……他的声音带着欲言又止的滞涩。
“突然要收回多年前寄出的东西确实唐突……但如果东西还在你手上的话——”
『降谷……实在抱歉……』
“这样啊……”
从伊达支支吾吾的语气中,降谷零已然明了:
“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……已经转交给当事人了吗?”
『啊……不……不是这样……』
“……不是?”
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降谷追问,伊达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:
『其实……』
『你也知道,收到你信封那年我刚结婚吧?之后手忙脚乱调职北海道,就忘了转交……』
“……嗯。”
降谷先顺着应声,等待下文。
『到北海道后也是兵荒马乱的,我怕再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,就拜托那两个家伙了。』
“那两个家伙……难道是……”
敏锐如降谷,立即会意。
『当时在婚宴、新生儿宴和调职宴上,我们三个喝得烂醉时托付出去的……估计是松田或者萩原收着吧?』
数年前,降谷寄给伊达的那个信封……
装载着他们共同挚友、降谷的至交兼搭档……那个人的遗物。
当时降谷特意在寄件人处留下只有知情者才能看懂的“0”字标记。伊达收到后立刻明白其中深意,也清楚这些遗物真正的主人是谁。
然而这封信封在数年前……
“「这是……」”
“「那群混蛋……擅自消失还留下这种东西……」”
“「果然他们被分配到公安系统了吧……」”
“「八九不离十……」”
“「松田、萩原……虽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托付给我们很不负责……」”
“「哎呀别在意,伊达只是时机不凑巧啦。」”
“「毕竟同时经历结婚生子嘛,好好支持嫂子。之后我会负责转交给当事人的!」”
“「松田……萩原……」”
“「好啦好啦!沉重话题到此为止!景老爷在天之灵也会想给我们庆祝的!」”
“「今晚不醉不归啊伊达!萩原!」”
“「你们这些家伙……」”
“「喝酒可以,吐的时候记得去厕所!这可是我的公寓啊喂!?!」”
经过这番喧闹,信封从伊达辗转到了萩原他们手中……
而如今……
那个承载着重要回忆的信封,早已混在萩原公寓随意堆砌的书架里,与无数文件书籍融为一体……
无论是伊达、降谷,还是当时在场的松田……
甚至连公寓主人萩原本人都未曾察觉……
历经波折终于找到信封下落的萩原,
将边缘有些折痕的信封交还降谷时,收获的却是对方五味杂陈的无奈目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