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好端端待在书房里,迎头劈下了这么个大雷。
梁父一想到独苗苗出去冒险 ,脑子吓得一片空白,连程介气得把戒尺敲断在书案上,都没反应。
而苏行听见自家小弟干这事,当场暴走:
“他们一个练武的都没有,去救人不是肉包子打狗吗?!”
“真是胆大包天!”
“我看他们长两条腿就是多余!”
苏行扬言着要打断苏润狗腿,一路冲去了高仓家里搬救兵。
等梁父缓过来,急忙带着剩下的护卫跟上。
程介本想一起去,但最后还是去了府衙找推判。
要是没个说法,只怕府衙收到消息,也未必会派人来救。
******
天色渐黑。
朦胧的暗紫色纱雾笼罩大地,让一切景象都模模糊糊的。
距离青阳府城三十里的一处小山丘上,谭明松正站在一块大石上往下看。
为了躲避追查,谭明松形象大变。
他是假装乞丐出城的。
曾经的翩翩公子穿着麻衣,踩着草鞋,腰间挂着匕首,做起了草寇。
他也是被逼急了:
科举之路被断,连通缉令都发去了玉泉县。
若是回去自投罗网,这一生都不见天日。
无路可退之下,谭明松为了求生,心一横,就来投了这伙恶民。
如今,他已经是这些人的军师了。
谭明松当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官府的对手。
不过青阳推判没资格调动地方兵力。
他们还留在这里,不过是为了扩充人手,扩张势力,积累粮食罢了。
但今晚院试差不多就结束了。
料想官府很快会来抓他们!
所以,他们就打算乔装成流民,趁夜往南方逃去。
南方多高山深林,不仅离京城远,而且粮食还多。
所谓‘高筑墙,广积粮,缓称王’。
留得青山在,他日自有东山再起之时。
“苏润!梁玉!你们等着吧!我早晚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!”
谭明松遥望家乡,露出凶兽般恶狠狠的眼神,周身环绕着阴鸷的气息。
就在此时,一满脸横肉的大汉提着个钉耙靠近。
他就是恶民的头头,叫王大。
只听王大扯着嗓子道:
“军师!六子方才回来报信,说看到官道上有辆马车在跑!”
“走!咱再去干他一票!”
谭明松闻言,不悦拧眉:
“今夜就要走了,别多事!万一中计,得不偿失!”
这时候突然来个马车,保不齐就是诱饵!
但王大却不以为意:
“我说你们这群书生,就是想得多,干得少!”
“前怕狼后怕虎,咱这行还怎么干?”
王大完全没留意谭明松沉下的脸,自顾自畅想着:
“咱以前没钱,总看着那些龟孙子骑马、坐车,威风得很!”
“这些日子,打劫的都是些穷瓜蛋子,一点油水都没有!”
“今儿,咱也得弄匹马,坐个马车!也威风威风,享受享受!”
王大说着,就对身后的二、三十个汉子道:
“兄弟们!你们说是不是?”
“想不想骑马坐车?!”
王大声音一落,身后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热烈回应:
“想!当然想啊!”
“有个马车也好赶路!能多装些粮食走,沿路还能多干几票!”
“就是,到时候大哥你就是王老爷了!”
……
众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,高声应和。
他们最初的确是老老实实的百姓,但这两个月下来,见过血,杀过人,胆子早就大了。
尝过不劳而获的滋味,他们也不愿意回去以前那辛苦日子了。
地种得再好,都没有打劫来钱快啊!
见众人都是如此,谭明松很是厌恶。
可他如今也只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。
耐着性子劝了两句,见这些人执意打劫马车,谭明松便亲自站在大石上往下看了一眼。
确认城门差不多该关上,觉得这车后面应该没跟尾巴。
谭明松便松了口,只交代:
“速战速决,我们还得赶路!别耽误正事!”
王大咧嘴一笑,满脸油腻腻的肉都挤到了一起:
“那不能!有军师在,咱肯定得胜归来!”
王大说完,揽着谭明松,拎着钉耙,带着小弟们就下去准备了。
因着今晚还要南下,王大留了些人看守大本营,自己带着剩下的二十人,去打劫了。
另一边。
张世倒是没有急着赶路。
一来,他驾车技术平平,若不是梁家的马儿已经教好,他还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,把马车赶出来。
二来,他身为诱饵,走慢些才好被人看到,也有利于等援兵来救。
也正是因此。
张世驾着马车转弯时,看前面不远处,有倒下的树木将去路堵住。
他立刻就知道鱼儿上钩了!
“吁~”张世勒住马缰,调转马头往后跑。
然车子刚掉过头,就见道旁的野草丛里,突然站起了十多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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