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妃,你与西蜀公主勾结,毒害太后,可有此事?”夜瑾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那信纸被公公摆到了栀星的面前,栀星低眼一望,眸中划过一丝光芒,这信,确实是穆寂月所写。
她蹙起了眉,满脸冤屈地看着夜瑾风,道:“臣妾对穆寂月毫无关联,此事臣妾并不知情。”
夜景年将信夺了过来,看到内容后,眼底宛若要迸射出愠怒的火光,将白国公焚烧殆尽。
白国公又趁势说道:“数月前,显王在府外张贴告示,一妙龄女子遗失了一枚玉佩,那玉佩的图样,听闻与前几日赏花宴上,盛大小姐给烨王解蛊的玉佩一模一样,明曜公主不是说过,这东西是西蜀皇家至宝么?老臣又请问,这个玉佩为何又会落在太子妃的手里?”
白国公显然是做足了准备而来的,随着话落,一张告示也被送到了龙案前。
“白震方!”夜景年怒喝,手攥成拳头,捏得咔咔作响。
栀星望着龙案前夜瑾风认真看着那张告示,心头顿时慌了起来,眼眶逐渐泛红,捏着裙摆的手不由得颤了起来。
如此一来,殿下是不是……保不了她了?
夜景年面色冷寒,手指轻轻按了一下袖口上的机关,一把匕首缓缓滑落下来。
“来人!剥去太子妃的头衔!将御史大夫打入天牢!把这个女人拖下去,当即……”
“皇上,烨王和盛大小姐来了,说太后癔症的源头找到了。”
“什么?”夜瑾风微微眯起双眸,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栀星。
“皇上!证据确凿!栀星就是毒害太后的人!”白国公忽然激进了起来。
夜景年蹙眉道:“白国公不必如此咄咄逼人,依本宫认为,害皇祖母的另有其人才是。”
夜瑾风的声音不见喜怒:“宣他们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盛云清与夜瑾辰并肩而来,给夜瑾风行了一礼。
盛云清将手中捧着的账簿、养颜丸的配方以及血珠奉了上去,道:“皇上,国公府内藏有密道地宫,臣女与烨王在地宫内查询到了有利的证据。”
白国公看着那熟悉的账册和盒子,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。
怎么会……他这才找了替罪羊安全脱身,怎么竟在这时候被偷了家……
夜瑾辰睨了白国公一眼,道:“皇兄,白国公与明曜公主早在九年前便有所勾结。”
“西蜀每月按时进贡养颜丸秘方,由国公府制成养颜丸送给母后,为了培养母后成为蛊王,好掌控整个王朝,两人苦心合谋八年有余,通敌叛国,证据确凿!”
白国公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,在慌乱之中,他指向了栀星,道:“皇上!栀星随身携带西蜀之物,她才是西蜀细作,老臣冤枉!”
忽然一道寒光乍现,白国公的话音刚落,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抵上了他的咽喉。
夜景年狠戾地瞪着他,道:“再敢污蔑她一字,本宫割了你的喉咙!”
“白国公。”盛云清侧首看着惊惶的他,鼻腔轻哼出一声冷笑,眸中有着凛冽的光芒。
“这配方之中的盛家童子血,盛家之女魂,乃我一双嫡亲弟妹!唯有西蜀巫蛊之术方能引用魂魄炼化成蛊,以至亲之血灌溉。”
“九年前,你与穆曦阳合谋屠我满门,带走我三弟盛萧月月剜血!炼化我二妹盛锦婳的魂魄,让她九年余都不能安息!证据摆在面前,你还敢说是冤枉?”
她瞥见地上的一张信纸,将其拾起,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,便知道白国公的诡计了。
来来回回,他又找了多少替罪羔羊垫背……
指尖触及到上面的字迹,她道:“这是沁雪公主写的没错,不过……”
她冷哼一声,狠狠瞪了一眼白国公,道:“这是一个时辰之前匆忙写出来的!”
闻言,夜瑾风愠怒地瞪着白国公,道:“白震方!妄朕对你不薄,你竟敢毒害太后,私通叛国……来人!脱去他的官袍!贬为庶人,即刻拖去午门斩首,白慕灵弑夺太子妃封号,迁出皇陵!白家,株连九族!”
白国公踉跄后退了一下,双腿一软,露出悔恨不已的神情,他跪下朝夜瑾风磕着头: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啊!”
带侍卫将其拖下去后,哀嚎的声音也逐渐远去。
盛云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眼角划过一行泪。
她抬手摸了摸泪珠,俯身对夜瑾风行礼:“皇上,既然如此,请给臣女一些时间,容臣女诊治好太后娘娘,引出她体内的蛊虫。”
闻言,夜瑾风的目光转移到栀星身上,微微眯起双眸,眸中带有一丝狐疑,低沉着声音道:“方才白震方不是说,太子妃身上有西蜀玉佩么?云清,你上回用玉佩解过蛊毒,被明曜公主收走,那就用这枚试试。”
盛云清颔首,夜景年捏紧了拳,晦暗的眸光不见喜怒,僵了半天,才缓缓从怀中拿出玉佩,递了出去。
盛云清接过玉佩,对夜景年露出礼节性的笑意,道:“谢殿下,一旦解蛊,云清自当奉还。”
语落,她便与夜瑾辰一同告退了。
金銮殿内沉寂片刻,空气冷寒得令人窒息。
“父皇,白慕灵死有余辜,可否对栀星从轻发落?”夜景年适时开口。
夜瑾风的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着,道:“虽然白震方想要将她顶罪,但她怀有西蜀玉佩,着实可疑,难保不是西蜀细作,当这太子妃,实在没有资格,朕看还是……”
“父皇说得在理。”夜景年走到栀星的身前,抬手挑起她的下颔,轻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晦暗,“但栀星为儿臣付出颇多,是否为异国细作还未能定论,既然父皇已经下令剥去太子妃的头衔,若是不放心,不若就将其贬为侍妾,幽居后院,本宫慢慢地审。”
栀星泛红的眸子望着他,精致的杏眸有点点泪光闪烁。
闻言,夜瑾风轻轻呼出一口气,抬手揉了揉眉心,道:“也罢,既只是侍妾,由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