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两日,金千里的耳畔几乎被老头的絮叨磨出了茧子。
夜已深沉,可老头仍无丝毫睡意,再次开启了话匣子。
金千里心生厌烦,情急之下频繁找借口离开,企图避开这喋喋不休的老头。
老头察觉他的举动后,心中颇为不悦,但每次耐心等待金千里回来,继续说。
此刻,金千里的肚子又咕咕作响,他尴尬之下望向老头。
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转过身去,为这唯一听众离去而感到憋闷。
金千里松了一口气,奔向一处水塘边的空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估摸着该回去了。
他扯了些树叶处理完后,准备提裤离开,突然瞥见前方有人影一闪而过,目标直指同行之人。
他立刻警觉起来,预感一丝不妙。
他暗想,同行者皆是临时拼凑的平民百姓,既无钱财也无可图之物,怎会遭人觊觎?
他粗略数了数那些黑衣人,少说有三五百号。
一股不祥预感笼罩心头,他不敢轻举妄动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,趴在地上躲进了草丛中。
没过多久,前方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,他心中一凛,知道最坏的事情发生了。
他小心挪动身子,缓缓滑入水塘中。
眼下春末四月,他在水塘中悄无声息地游动,极力克制自己发出的声响,捂住口鼻,以免惊动黑衣人。
不久后,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他心中不由得一紧。
几分钟后,一队黑衣人来到水塘边。
金千里暗自庆幸,否则恐怕也难逃一劫。
他静静聆听岸边黑衣人的交谈,从断断续续的话中推测出,对方的目标并非自己一行人,而是这条大路上的所有行人。
他再次感到紧张,更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发出任何声响。
突然,他想到了那老头,猜想老头恐怕已凶多吉少了。
水塘离大道有数百米,等黑衣人远去后,他鼓起勇气游到岸边,仔细聆听了几分钟,确认四周再无动静后,缓缓爬上岸来。
他小心环顾四周,发现原先休息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,马车和尸体都不见了。
他意识到黑衣人似是在清场,估计这段路上的人都已遭难,现在只剩下自己还活着。
他孤零零地站在空旷之地。
他苦思冥想,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。如此大的行动,竟将路上的人全部清除,如同割草一般。
尽管他知晓这个世界充满了暴力和杀戮,但此刻的震撼依然强烈,让他深刻意识到生命的脆弱,如同路边的野草,随时可能被无情收割。
他不敢返回多洼城,那是黑衣人去的方向。
他心中盘算着,前往良墨城还有几十天路程,黑衣人不可能完全清除所有人,估计只是清理了一段路程。
从此地返回多洼城,只需三四天的路程,如果换乘快马,一两天便能到达。
但他隐隐感觉到,这段路在接下来的两天内,可能会发生大事。
他决定不往回走,打定主意越过前面的一段路,只要走过这段,就没有危险了。
他暗自决定赌一把:不这样做,就毫无生机可言。
重新踏上大道,他朝着良墨方向拼命奔跑,心中充满了力量,甚至忘记了四周可能潜藏的魔兽。
比起魔兽来,那些黑衣人更可怕,他们杀人如麻,视人命如草芥。
金千里一路狂奔,四周弥漫着血腥味,反而让他不再胆怯,这种气味,成了他奔跑的动力。
当太阳升起时,他已跑了二三十公里,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实在跑不动了,他坐下来休息,胡乱吃了一些嫩草,又找到一条河沟,喝了几口清水。
稍微恢复体力后,他又不顾疲惫,继续往良墨方向奔跑。
跑了十几分钟,他发现周围的血腥味消失了,不知是因为味道已散去,还是已越过了那段危险地带。
没多久,他不得不停下脚步,因为前方有一条河,而河面上的桥断了。
他苦笑自语:“唉,这是天要亡我啊。”
脚下的路不通,他不知这桥是被大雨洪水冲断,还是被黑衣人故意破坏。
到了这个时候,他似乎明白了黑衣人为何要清场路人,因为桥无法通行,脚下的路成了起点或终点。等到桥修好,也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。
想明白后,他不由得感叹:“真是好大的手笔啊!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!”
来到断桥上,他静静望着对岸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回头是不可能,那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既然事情无法改变,他也不再焦急。
他坐在断桥上打起盹来,竟然睡得十分安稳。
不知过了多久,几声马叫声,将他从睡梦中惊醒。
他惊恐万分,汗毛直竖,心中暗想:难道那些黑衣人追来了?
不久后,映入眼帘的是一大队人马,看起来并不像昨晚的黑衣人,反倒更像是一支商队,但又似乎有些不同之处,让他一时难以分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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