熔岩裹着灼热气浪涌进石室时,清风后槽牙咬得发疼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掌心沁出的冷汗正顺着紫儿的手腕往下淌——那小丫头拽着他胳膊的手劲大得反常,发梢焦糊的味道混着硫磺味直往鼻腔里钻。
"必须找到出口!"他扯开嗓子喊,喉管像被火炭擦过,"否则都得烧成灰!"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同伴,不如说是说给正在寒潭里发抖的铁无痕听。
那家伙后颈的青黑纹路已经爬过耳尖,眼白里血丝盘成蛛网,可握着短刀的手还在抖,像在跟什么东西较劲。
"生路在最深处的机关室。"林玄机的拐杖重重砸在裂开的青石板上,震得他稀疏的白胡子直颤,"这里本是赤焰魔君的试炼场,当年他用活人血祭养炉......"
"怎么过去?"紫儿的雷纹剑突然爆出一串蓝紫色电弧,劈飞了擦着苏白衣肩头砸下的熔块。
那医者正半蹲着给铁无痕止血,银针在指尖转得飞快,听见问题头也不抬:"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。"
话音未落,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。
清风抬头的瞬间,一道黑影如苍鹰般俯冲而下——来者着玄色劲装,腰间挂着尺许长的机关弩,落地时靴跟在熔岩边缘碾出焦痕,连看都不看满地狼藉,只盯着林玄机道:"想活命,跟紧我。"
"你是谁?"紫儿的雷纹剑立刻指向对方咽喉,电弧在剑刃上噼啪乱窜。
"追杀赤焰魔君二十年的人。"来者扣动机关弩,齿轮转动声混着熔岩沸腾声,"赵天罡。"他说这话时,眼角扫过赤焰魔君那片泛着幽绿的鳞片,指节在弩柄上绷得发白。
赤焰魔君的笑声突然拔高:"赵老鬼?
你倒是比我预想的多活了五年。"话音未落,洞壁突然裂开数道缝隙,十二道黑影如夜枭般窜出——是他养的火鳞卫,鳞甲在火光里泛着与魔君相同的幽绿,爪尖滴着腐蚀性毒液。
"趴下!"赵天罡低喝一声,机关弩连响七次。
七枚菱形箭矢破空而出,触碰到火鳞卫的瞬间炸开橙红火球。
最近的火鳞卫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,鳞甲碎成绿渣,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。
清风趁机拽起铁无痕往赵天罡身后跑。
那家伙的身子烫得惊人,青黑纹路已经爬上了下巴,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吼。"撑住!"他用力掐铁无痕人中,"当年在乱葬岗你背我走了三里地,现在换我......"
"清哥!
左边!"紫儿的雷纹剑划出银弧,劈碎了扑向柳青云的火鳞卫利爪。
那剑客的铁剑霜色几乎褪尽,每劈一剑都要踉跄半步,额角的汗滴砸在剑刃上,"滋"地腾起白汽。
"通道要塌了!"林玄机突然指向右侧。
方才还能勉强通行的石拱门下,熔岩正像活物般往上攀爬,石块接二连三往下掉,砸在火鳞卫头上,也砸在众人脚边。
"跟我来!"赵天罡甩出三枚青铜钉,精准钉在洞顶三根断裂的石梁上。
机关弩再次轰鸣,钢索从弩身窜出,勾住青铜钉。
他拽着钢索荡到对面,转身时弩机已经上弦:"柳剑客!
劈了那根石柱!"
柳青云的铁剑几乎是擦着熔岩劈出的。
剑刃砍在石柱上的瞬间,火星四溅,他闷哼一声,虎口裂开的血珠滴在石柱上,"嘶"地被高温蒸发。
石柱轰然倒塌的刹那,压碎了最后两个火鳞卫,也砸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"走!"清风推着紫儿先钻,自己半蹲着护着铁无痕。
苏白衣跟在最后,手里还攥着给铁无痕止血的药粉,发带不知何时散了,几缕白发粘在汗湿的脸上。
等众人挤过缝隙时,熔岩已经漫到了方才站立的位置。
赵天罡擦了擦弩机上的熔渣,指向前方仅能容两人并行的通道:"机关室就在前面,但......"
"但什么?"紫儿抹了把脸上的汗,雷纹剑的电弧弱了不少。
赵天罡没说话,抬手用弩柄敲了敲洞壁。
被敲中的位置突然泛起幽蓝微光——是刻在石缝里的古老符文,密密麻麻爬满两侧墙壁,在熔岩映照下像活的蛇。
紫儿的瞳孔突然缩紧。
她伸手摸向最近的符文,指尖即将触到石壁时又猛地收回——那些纹路竟在她靠近时微微发亮,像在回应什么。
赤焰魔君的笑声再次炸响:"赵老鬼,你以为能活着走出我的熔炉?"
清风抬头,看见前方通道尽头泛着幽绿的鳞片正缓缓逼近。
他摸了摸腰间不知何时找回的短刀,刀鞘上的金纹烫得几乎要融化。
转头时,正撞上紫儿盯着洞壁的侧影——那小丫头的眉头皱成了团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雷纹剑柄,像是发现了什么。
"快走!"赵天罡的机关弩再次上弦,"再慢半刻,连符文都会被熔岩吞了!"
通道里的温度还在攀升。
紫儿跟着队伍往前跑,眼角却不住扫向两侧洞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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